第110章
弄月像没听到似的,仍然说些疯疯癫癫的话,一会又往地上乱滚,撕扯自己的衣服、头发,全身皱成了一团。
“传御医!快传御医!”李康慌忙叫道,在逸南身边说:“莫非是疯了?”
“啊哈哈……”姚弄月坐在地上狂笑,“天上地下、唯我独尊!我是皇帝,哈哈……我是皇后,哈哈……你们谁不听话,我就砍谁!见谁砍谁!哇哈哈……来呀,你有种就过来啊,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老娘厉害……哇哈哈……”
待得御医到来,经过诊断,她脉象混乱、眼白多眼黑少,经过刚才那“火刑”一吓,竟真的疯了!
在场的人都震惊了。
所谓“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误了卿卿性命”,众人都想不到原来那个千娇百媚、聪明伶俐的月妃今日竟然真的疯了,她纵然有罪,可是看到如今她疯癫的模样,众人皆是恻然,可怜又可悲啊。
“那……将她关起来,好好看着。”说罢,逸南拂袖而去。
临走还听见姚弄月在身后尖厉的疯叫:“死东西,你不许走啊,快来拜老娘啊!快些来啊!”
逸南不想看到这一幕,她是罪有应得没错,可是看到她这样,他仍有些于心不忍,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极点。
走在夜色之中,身后跟着一大帮人,可是他的心好凉好孤独……
他想要伸手拥抱什么,有种感觉,那东西似乎离他越来越远,他始终想不出来,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?
一切他都是按照国家的律法来办的,为何这些惩罚让他的心里如此的不舒服?他甩甩头,努力的想要忘记今晚的这一切,可是为何那双含泪哀痛的眼、那双疯狂绝望的眼不经意间又浮现在眼前?
宇文帛此时是心惊肉跳,一个打板子、一个已然吓疯了,今晚是怎么了?姚弄月纵然是自作自受,可是以皇兄的性格也不该如此无情才对啊!他心里难受极了,叹了一口气,匆忙的向着洛鑫受刑的地方赶去,他真的害怕,若是她经不住大刑伺候,一命呜呼那可就惨咯!到时候皇兄纵使后悔也来不及了!
洛鑫迷迷蒙蒙的睁开眼,顿时浑身上下的剧痛向她袭来。她本以为她睡过去再不会醒来,难道她还没死吗?
目光流转了一番,仿佛已经出了宫,到了原来住的客栈里。
她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,背上的伤口似乎也已经包扎,此时趴着躺在床上。
“我……没死……”暗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,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“傻瓜,你怎么会死?”那声音有些熟悉,有些颤抖。洛鑫努力的睁大一点眼,看到一双淡碧的眼眸。
他将她圈在怀中,用自己的温热的胸膛温暖她的身体,一贯淡漠的眼眸中此时却满是疼痛和紧张。
洛鑫惨淡一笑,道:“没想到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……”如果她不再醒来,也许就无需在面前仍在汩汩流血的心口了。
“有我在,你绝对不会死。”他低低的发誓,接着将一样东西握在洛鑫的手里。
洛鑫惊讶的动了动手指,低头看去,那是一张暗黄的纸张,怎么会……不是在姚弄月的手里吗?他怎么会拿到的?那里可是皇宫重地,他私自盗走月华宫的东西,岂不是滔天大罪?
“怎么……怎么拿到的……”
“这个你不用管,你要的,我就会给你拿到。还有,姚弄月已经疯了,我想你需要知道。”
疯了?洛鑫的眼眸攸的瞠大,疯了?!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,她同她都是女子,何苦为了一个男人如此?那皇宫果然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。
北宫殇心痛的抱着她,低低的道:“东西已经拿到了,我们可以回去了。从今以后,我们不用到这个来了,再也不来了。”
听着他疼惜的声音,热泪缓缓从洛鑫眼中流出,她轻轻的抽噎着,原本以为心爱的人如此的对她,原本以为冷漠的人却又对她如此?为何世事如此无常?
“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她真的疑惑了,当那一板子打下来的时候,她原本以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信赖的人。
纤长的五指拂过洛鑫眼前的泪水,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:“傻瓜,我早就知道你很迟钝,只是不知你竟然这么迟钝。”
北宫殇一向喜欢对她冷嘲热讽,可是今天的这句讽刺她听着只想流眼泪。
“可是……我的心已经碎了,怎么办……”
“我是最好的古董修复匠,我会用金丝将它缝起来,再用琉璃把它熔在一起,一直到它完好无缺,变成一颗漂亮的彩色琉璃心……”他很认真的说了这句话,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“第一次……听你说笑话……”洛鑫却笑不出来,眼泪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,打湿了他的衣襟。
“我没有说笑话。”他的手指拂过她的秀发,是那样的温柔。
“心碎了……就补不好了……”
“我说能,就一定可以……”他仍然坚持着,“洛鑫,你懂吗?让你流眼泪的人就不值得你流泪,我,绝不会让我的女人流眼泪。”
听了这句话洛鑫的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留个不停。
让你流眼泪的人不值得你流泪?她早已不知为了他流过多少泪。
“如果那要很久很久……”她没有信心从今之后,她的心还会有复原的时候。
“不管多久……我都会在你身边……”
他坚定的声音在洛鑫的耳边响起,她缓缓闭上了眼,累了,想休息了,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?
可是,那一天要多久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。
在京城休养了几日,在洛鑫能动的时候,已经开始打点行装离开京城了。
东河码头,北宫殇的大船早已在那里等候。
河边的杨柳发出了嫩芽、小草儿也为河岸添了一片淡淡的绿色。
洛鑫立在码头边,回眸看了一眼已经初现春色的京城,一股寒寒的凉意由心头掠过,她轻叹了一声,自语:“天下之大,何处为家?”
“心安之处即是家。”身后人道。
回头,卫伯侯已经一身青衣立在她的后面,如今的他也只是告老还乡一老叟了。
“鑫儿。”他唤了一声。
“呃……”洛鑫诧异极了,他往常都还是喊她“倾城”的。
卫伯侯微微点头,道:“虽则爹不明白你为何要改这个名字,不过,爹希望你做一个全新的洛鑫。”说罢,他上了船去。
心里轻叹一声,他如何看不出她的心痛,大概真是他做错了吧,此次回京本打算挽回她跟皇上之间的感情,却想不到是这个结果,罢了,正是,世事无常谁能料,心安之处即是家。这句话也是对他自己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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